江蘇人劉國君四下張望一番后,把相機塞給記者,然后站到了西前頭村的石碑前,昂首挺胸拍照留念。
他原本在無錫市馬山鎮參加一個工作會議,聽聞周永康被審查的消息后,便趁著休會間隙,專程驅車趕到西前頭村,成為游客大軍中的一員。
這天是7月30日,無錫天空晴朗,通往西前頭村的雙向八車道公路上,頻繁現身自駕游車輛。頭一天的傍晚,中紀委發布了那條震驚國人的消息。
在劉國君拍照的石碑西側,便是周家的故居,周永康的兄弟周元青和周元興曾居住于此。
看到故居時,60多歲的馬翠蘭難掩臉上的失望。和女兒女婿從常熟開車趕到這里的路上,她還在不斷想象房子的豪華摸樣。“這根本不是豪宅,在無錫,這種房子太普遍了。”
從這兩間比鄰而立的房子的外部,確實看不到“豪華”。
周元青的宅子毗鄰河流,白墻黑瓦,鐵門緊鎖。大門西側的墻皮,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門口的對答機也已無法使用。
而周元興位于西側的房子則更顯普通,黑色柵欄代替了圍墻,將房屋和馬路阻隔。除了數扇巨大的落地窗顯示出房主對采光的講究,并沒有其它特別之處。
據對面鄰居周女士介紹,周元青的房子早已無人居住。周元興于今年2月去世后,家中仍有妻子錢惠英、兒子周曉華和兒媳居住。“但自從出事后,就很少看到他們露面。”
周女士告訴記者,周家兄弟的房子曾有過翻修,但均未擴建。至于網上廣為流傳的“周家為風水在故居旁向北挖開一條河”,也被她否認。“這條河以前就有,并不是后來挖開的。”
記者注意到,在周元興家的大門門梁與對面的車庫門上,各貼著一張黃紙紅字的咒符。周元青家的大門上,則懸掛著一面“照妖鏡”——被紅色繩子綁住的圓鏡。據村民介紹,咒符和“照妖鏡”都是去年調查傳聞傳出后,為了“辟邪”而懸掛的。
也正是從那時起,周家宅開始門庭冷落,漸漸歸于沉寂。然而,7月30日,蕭條的庭院門前,被游客的喧囂打破,許多游客蜂擁而至,將周宅變成參觀的景點。
穿連衣裙的女子打著陽傘,踩著高跟涼鞋,戴著墨鏡,仿佛旅游度假般,透過窗戶向老宅內張望;
穿短袖的胖子將手盡力伸進窗格,用手機拍下一切可以看到的景象;
有豪車瑪莎拉蒂駛來,在門口躊躇一番后,原路返回……游客們說,他們來此主要是為了看眼豪宅,見證歷史。
在老宅對面的樹下,一名當地厚橋鎮的干部,悄悄蹲守。他不愿透露單位和工作內容,只是告訴記者,“打虎”消息公布當晚,他從領導處“領命”,每天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都要守在這里。在記者提到“是不是防止有人翻墻入院”時,他露出了一個不置可否的微笑,轉而繼續打量著前來參觀的人群。
“之前過年的時候,周家都是拉來一卡車煙花燃放,很有氣勢。去年調查后,今年過年就很冷清了。”看著圍觀周宅的人群,一位村民唏噓道。
在他看來,村子不會因為周永康的審查發生什么變化。“他們風光的時候和我們沒什么關系,沒落的時候,和我們更沒有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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