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發布時間: 2009-8-3 17:16
正文摘要:楔子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是夜,傾盆大雨,許昌城北死牢。飄忽不定的油燈光下,一個清癯白須的老者將一個布包交給牢頭,輕聲道:“此可以活人。”那牢頭悄悄將布包揣入懷中。 1700年后,有游人至江蘇 ... |
![]() |
![]() |
辛苦了!![]() ![]() ![]() |
![]() |
![]() ![]() ![]() |
山河大地皆微塵,功名利碌如幻影!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謝謝樓主,辛苦! |
(全文完) |
寒生乍見筱艷芳舉槍,心中一緊,“蠅眼”瞬間觸發,同時身形俱動,眼瞅著一粒子彈從筱艷芳的槍管里緩緩射出,便急速的伸手抓去…… 月光下,寒生的身影快如閃電,就在那粒子彈將要到達劉今墨左胸,鉆入身體之際,寒生的右手已經拿捏住了那枚如花生米大小的彈頭。 “嗤……”炙熱的子彈頭燙糊了寒生手掌上的一塊皮肉,發出了焦臭味兒。 所有的人詫異的望著寒生,不明白他什么時候站到了劉今墨的面前,清涼的月色下,寒生的手掌心里赫然躺著一粒冒著煙的子彈頭…… 直到寒生甩掉了發燙的彈頭,急切的往手心里吐吐沫降溫的時候,大家似乎才尋思過味兒來,這小子竟然用手抓住了飛行中的槍彈!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酒有毒!”劉今墨手一松,扔掉了*和酒壺,用力的揪著自己的胸襟,仿佛透不過氣般,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寒生,眼眶里滿是淚水…… “劉先生……”寒生驚愕的抓著劉今墨的臂膀,他聞到了劉今墨口中翻上來的一股苦杏核味道,那是劇毒的氰化物,無藥可解。 劉今墨身子一軟,最后看了一眼寒生,慢慢的倒了下去。 四下里靜悄悄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般。 “今墨!”突然間響起一聲撕肝裂肺的慘呼,月光下,一個小侏儒撲在了劉今墨的身體上放聲慟哭起來。 勁裝漢子們紛紛站起身來,憤怒的目光投向了筱艷芳。 筱艷芳看看寒生,又瞧瞧劉今墨,然后慢慢的把目光射向了黃家父子:“是你們下的毒!” 黃乾穗啞口無言,面無血色,黃建國回頭望望,身后是萬丈深淵,已然沒有了退路。 筱艷芳權衡了一下形勢,劉今墨既去,危險已除,此刻不干掉黃家父子更待何時?況且自己的下屬們好似都對劉今墨舊情難忘,有所好感,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的情緒。 “來人啊,給我扒下黃家父子的衣服,搜查毒藥!”筱艷芳命令道。 勁裝大漢們一哄而上,七手八腳的扒光了黃乾穗和黃建國的衣衫,讓他倆赤條條一絲不掛的站在了那兒。 月光下,兩人手捂住私處,寒風拂過,白臀戰戰。 “找到了!”一名屬下找到了那個小金屬盒子,打開了盒蓋,里面還剩下了一粒氫氰酸膠囊。 “這是什么?”筱艷芳掌心中托著那粒白色的膠囊,冷笑著走到了黃乾穗的面前。 “這,這是我的速效救心丸?!秉S乾穗急切的分辨道。 筱艷芳嗲聲嗲氣的說道:“呦,原來這就是你的救心丸呀,那么就讓它救救你的心吧?!痹捨绰湟?,便一把揪住了黃乾穗的腮幫子,將那粒膠囊惡狠狠的塞入了他的口中。 黃乾穗臉色煞白,“噗”的一聲,嚇得屎尿俱下,酸臭氣味彌散開來,他仿佛不愿相信般的在嗓子里頭嘟囔著:“不可能的……有太極陰暈?!彼碾p眼望向了自己的兒子,緩緩的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該你了。”筱艷芳舉起了*,頂在了黃建國的前額上。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黃建國歇斯底里的大聲叫道。 “幻覺?下輩子吧?!斌闫G芳輕輕的扣動扳機……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動作,然后慢慢的轉過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砰”的一聲槍響,筱艷芳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倒下了,額頭前一個小小的洞眼兒在向外汨汨的淌著鮮血。 月光下,一個面若冰霜,年輕俏麗的姑娘緩緩走來:“這個人,你不能殺。” “明月!救我!”黃建國如撈到救命稻草般興奮的大喊起來。 明月默默地看著赤身露體的黃建國,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單純與柔情,目光里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明月,你這是怎么了,我是要娶你的建國呀,你未來的丈夫啊?!秉S建國叫道,并忐忑不安的望著明月。 明月沒有吱聲,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舊日的神情,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黃建國揪住自己的臉,急切的說道:“你不認識我了么?這臉,這胸膛,這屁股,”他扭轉并輕輕拍打了一下半拉白白的臀部,“還有它,這個你總該記得的吧?” 黃建國抓住自己的陰莖,竟然還有些勃起…… 明月長嘆了一聲,雙眸中現露出了兇光,恨恨的說道:“就是它毀了明月的清白……”說罷,探手捏住了黃建國的一對睪丸,使出祝由神功,但聽得“絲絲”幾聲,一團白煙升起,竟硬生生的化去了他的卵蛋。 黃建國慘叫一聲,頓時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明月拎著旅行袋,頭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寒生和在場的那些京城來的漢子們均呆呆的愣在了那兒。 小翠花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酒壺,將剩下的毒酒一股腦兒的倒進了嘴里,然后抱起劉今墨尚且溫暖的尸身,一縱身躍下了黑漆漆的深淵…… 寒生眉間的伏尸魄驟然發動,但為時已晚,他望見了小翠花碩大的眼睛里閃動著淚花,正抱著劉今墨緩緩的飛下了峭壁…… 寒生閃電般的躍起,伸手抓向了小翠花,可是已經太遲了,他的手沒有能夠得著她,而自己也墜下了萬丈懸崖…… 一切歸于靜寂,惟有冰涼的山風拂過寒生的面頰,寒意沁骨。 寒生感到進入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沒有重力感,也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而此時,“蠅眼”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將癔癥神功發揮到了極致,時間仿佛停滯不前,墜下的速度減慢了兩百倍,他的身體仿佛如一片落葉般輕盈,飄飄蕩蕩的朝谷底慢慢的落下…… 許久,他終于輕輕的落在了谷底,“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寒冷刺骨,原來這是一條深谷冰河,水流雖不十分湍急,但也將人裹挾著沖進了山腹之內的暗河里。 一個不小心,幾口冰涼的河水嗆進了鼻子里,頓感鼻腔內一陣酸麻,頭也有些眩暈,寒生索性控制住意念,進入了“老牛憋氣”狀態,任憑身體順著水流而下。 在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身體漸漸浮起,最后“嘩啦”一聲,冒出了水面。冰水麻木了他的手腳,惟有胸口那里暖暖的,甚至有些發燙,那是什么呢?他記起來了,是那串榴輝巖精佛珠。 寒生睜開了眼睛,望見了深藍色的天空中,鑲嵌著一輪藍色的月亮,耳邊響起了蒼涼古樸的鐘聲……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寒生沿著返回中甸的山路走著,越是盡快的離開塔巴林寺,蘭兒和山人他們就越安全。 月光下,黃建國父子腳前腳后的緊跟在寒生的旁邊。 “寒生,聽說你父親朱醫生不幸遇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的心情十分的悲痛啊。”黃乾穗套著近乎說道。 “哼,那還不是你們的同伙陽公陰婆干的么?”寒生怒道。 “這……”黃乾穗的話被堵回去了。 “寒生,做人要往長遠了看,蘭兒姑娘淳樸厚道,將來必是賢妻良母,育兒有方,丹巴喇嘛畢竟是外人,若是為了個只見過一面的異族人而毀了蘭兒的幸福,我看實在是不值啊。”黃建國循循勸慰道。 寒生鄙夷的望了他一眼,不愿再理睬他,自顧的向前走去。 “爸爸,我們得想法子,不能讓筱艷芳占頭功得了便宜,那樣將無法取得首長的信任與諒解?!秉S建國悄悄的對父親說道。 黃乾穗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略一思索,轉過了身去,摘下背著的一個軍用水壺,那里面盛的是途徑貴州時買來的上好茅臺酒,他迅速的將一粒氫氰酸膠囊投了進去。 黃乾穗提高聲音叫道:“筱艷芳,同志們都已經一天多滴米未盡,我看還是讓大家休息一下吧?!?br /> 那些漢子們聞言頓時感到腿腳酸軟,紛紛坐在了地上說道:“是啊,都大半夜了,還是歇歇吧?!?br /> 這是一座千仞峭壁的邊緣上,懸崖下云霧繚繞,深不見底,寒氣襲人。 筱艷芳看大家疲憊的樣子,無奈,只得應允道:“大家只能休息半個小時,然后準時出發?!?br /> 黃乾穗晃動著酒壺,走到了筱艷芳的面前,誠懇的邀請道:“筱艷芳,你是全國最著名的花旦,我十多年前就喜歡聽你的唱腔,不如請你鼓舞一下同志們的情緒和斗志,唱上一段革命樣板戲如何?” 黃建國帶頭鼓起了掌,那些漢子們也附和著紛紛叫起好來。 筱艷芳微頜首莞爾一笑,手一甩作了個水袖動作,然后嗲聲嗲氣的尖聲說道:“好吧,奴家就來上一段革命樣板戲《紅燈記》里李鐵梅的唱腔…….噫……‘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雖說是,雖說是親眷卻不相認,但比那親戚還要親……’。” 這是文革時期八個革命樣板戲之一,年輕的京劇女演員劉長瑜所飾演李鐵梅的一段唱腔,在筱艷芳的嗓子下,沒了革命后代的堅強意志,多了些嫵媚與風騷,尤其是他最后探腿來了個妖冶的‘亮相’,竟頗有妲己撓手弄姿迷惑紂王之態。 這哪里是革命樣板戲?寒生聞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極了,我看可比劉長瑜強的多了,來,潤潤嗓子。”黃乾穗笑著遞上了那只下了毒的軍用水壺。 筱艷芳得意的接過水壺,扭開了蓋子,一股濃郁的醬香漂浮在了空氣里…… 黃乾穗笑咪咪的望著他,而黃建國此刻的心里卻已是擂鼓般的“嘭嘭”直跳。 “什么人!”筱艷芳突然一聲嬌嗔,一只手同時摸出了*。 “青田劉今墨,好香的酒啊,莫不是貴州茅臺么?”山崖后轉出一瘦高之人來。 筱艷芳的輕功極高,耳聰目明,連數丈開外的劉今墨鼻子嗅酒氣的輕微翕動聲,也被他覺察到了。 “是老劉啊……”坐在地上歇息的幾名勁裝漢子認得他并打起了招呼,這些人曾經護送首長患‘人體運動神經元萎縮癥’的老父親,跟隨著劉今墨進入過臥龍谷中。 黃建國卻是大吃了一驚,心道,此人是岳父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心腹之患,此刻自己何不立上一功呢?于是自懷中悄悄地掏出*瞄準了劉今墨。 但見身影閃動,黃建國還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兒,手中的槍已經為劉今墨劈手奪去了。 “哼,黃毛小兒,竟敢要暗算老夫。”劉今墨鄙夷的罵道。 這筱艷芳深知劉今墨的厲害,絕不敢怠慢,看來惟有先下手為強,心念一動,遂妖里妖氣的嘻嘻笑了起來:“原來青田劉今墨也是好酒之人,接著……”遂將酒壺拋向劉今墨。 劉今墨伸手抓住酒壺,湊到鼻子前嗅了嗅,嘆息道:“很久沒有喝到如此佳釀了。”竟然一仰脖,咕嘟嘟接連喝去了小半壺。 劉今墨在江湖上算是經驗老到之人,但是萬萬想不到酒中會藏有劇毒,即便是筱艷芳自己,也是絕然沒有料到的。 可嘆劉今墨縱橫江湖一世,最終竟然栽在了貪杯之下?!芭椤钡囊宦晿岉?,山鳴谷應,震耳欲聾,那是筱艷芳趁著劉今墨暢飲之際,朝著他的前胸偷偷的開了一槍。 |
那邊,耶老干癟的嘴唇咧開會意的一笑,并對寒生擠了擠小眼睛。 寒生走到了明月的身邊,輕聲說道:“明月,世上最琢磨不透就是人心了,亮麗的外表與花言巧語的背后通常都隱藏著最卑鄙的東西,希望你這次看清了。還有,王婆婆的遺骨合葬的遺愿就只有你來完成了。” 明月噙著眼淚,默默地說道:“寒生,我不能讓他們抓走你,你閃開?!泵髟抡f罷平伸出兩只手臂,朝空中畫了兩個弧形,口中念動咒語,準備使出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肉”。 筱艷芳一見大吃一驚,他深知明月詭異的祝由神功厲害,忙抬起槍口瞄向了明月的胸口…… 寒生一把拉下明月的手臂,急切的說道:“不,明月,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他們會派更多的人追捕我們的?!?br /> 明月嘆息著慢慢放下了雙手。 “汪汪……嗚嗚……”笨笨似乎感覺到了與主人又要離別,發出了類似哭泣般的悲鳴,寒生蹲下身子難過的摩挲著大黃狗笨笨和黑妹。 “吱吱……”竹簍里又傳來了首領的呼喚聲。 寒生打開簍蓋,看著首領夫婦深沉的紅眼睛,微微苦笑著說道:“首領,你的騎馬布應該要洗洗了?!?br /> 寒生大踏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筱艷芳嘿嘿冷笑著,一擺手,轉身與那些持槍的漢子們一道退下,黃乾穗父子也趕緊跟著一同離去了。 塔巴林寺靜悄悄的,人們默默地站在了那里。 “腌嘛呢叭咪吽……”格瑪老尼以及卓瑪和廚房內僥幸逃過一劫的兩個紅衣女尼誦起了六字真言,在為那些無辜慘遭橫禍而死去的尼姑們超度。 劉今墨血貫瞳仁,轉身對吳楚山人說道:“山人,劉某發過誓,此生定要保護好寒生之周全,我將尾隨他們一路,暗中保護寒生,后會有期?!闭f罷身形一晃,已然離去了。 “那是一個龍的年,有僧尼遠自東土而來,邪惡將會降臨塔巴林寺。當明月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劫難過后,格薩爾王的守護神蘇醒了……”格瑪老尼口中喃喃的念叨著。 “阿彌陀佛,明月懂了,”明月拎著那只盛著王婆婆遺骨的旅行袋走到了格瑪老尼的面前,單掌合什,虔誠的說道,“格瑪上師,明月自東土帶來了劫難,明月還將會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待明月塵世間的心愿已了,便是歸來之日?!?br /> 明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悄然的離去了。 “爹爹?!碧m兒欲哭無淚,伏在了吳楚山人的胸前。 山人安慰著女兒道:“蘭兒放心吧,寒生會回來的?!?br /> “咦,小翠花呢?”老祖目光四處尋找著,自言自語道,“難道她追劉今墨去了?我要不要也去呢?” 皺皮女嬰此刻正拱在她的懷里吃著奶,老祖愛憐的望著女兒弱小的身體,想了想,最后還是說了句:“算了,我還是在這兒等他吧?!?br /> 吳楚山人走到格瑪老尼身旁,深表歉意的說道:“上師,我們幫助您來安葬那些塔巴林寺遇難的弟子吧?!?br /> 格瑪上師搖了搖頭,道:“施主,不必了,她們將行天葬,你們還是走吧?!?br /> 吳楚山人知道,天葬乃是藏傳佛教最高的殯葬儀式,亡者的靈魂將魂歸天上,直達極樂。 “如此,告辭了?!眳浅饺松钌畹鼐狭艘还?。 吳楚山人牽著萍兒的手,老祖依舊帶著兩個嬰兒,金道長已經自行包扎好了傷口,所幸子彈只是擦傷了肉皮,并沒有傷及骨頭,休息兩天便會痊愈的。蘭兒背著盛有狗寶寶的竹簍,笨笨和黑妹默默地跟在了后面,而紅眼陰蝠們已經被耶老放飛了,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上。 月光下,耶老走在了最前面,老翠花趴在他的后背上。 “小翠花跟劉今墨去了,夫唱婦隨,人之常情啊。”老翠花也只是憑空嘆息了兩句。 一輪明月靜靜地鑲嵌在藍黝黝的夜空里,清涼的月光灑在了雪山冰川上,映射出一片潔凈而神秘的藍輝,連終年彌漫在冰雪峰巒的霧氣也都呈現出了淡淡的藍色,天地間仿佛就是一個淡藍的世界,既圣潔又靜謐。 耶老帶領著眾人穿過松林和高山草甸,向雪峰的深處走去。 “耶老,真的能夠找到‘藍月亮谷’么?”老翠花問道。 耶老望著連綿的十三太子峰,幽幽道:“千年啦,世間所有的都變了,惟有這皚皚雪峰和當年的時候一模一樣,亙古不變,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吳楚山人望了望夜空,推測說道:“大概已是亥時了。” “我們抓緊走吧,只有在子時一刻才能見到谷口,不過一袋煙的功夫它又會消失了?!币洗叽俚?。 “世上真有如此神秘的所在?”吳楚山人縱是見多識廣,也是無從想象的。 深藍色的夜幕下,他們一行人艱難的行走在雪嶺上,跋涉于天地間。 一座平靜如鏡面的高山湖泊出現在了眼前,一輪皎潔的藍月亮倒映在水中,仿佛天上地上同時出現了兩個明月,霎時間,人們不由得產生了幻覺,已然分不清哪兒是天空,哪兒是大地,天地間蒼茫一片…… “千年之后,老衲我終于回來啦……”耶老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就在這時,湖面上驀地飄來了淡藍色的霧氣,整個梅里雪山漸漸的被籠罩隱匿在了那突如其來的大霧之中。 此刻,霧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聲聲的鐘鳴,悠揚而蒼涼…… “那是‘藍月亮谷’喇嘛廟里的鐘聲。”耶老興奮地說道。 眾人加緊腳步,循著鐘聲而去,眾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那神秘的霧氣之中。 |
第二百八十章 “黃乾穗!”寒生終于明白了,他慢慢轉過臉對黃建國說道,“是你們毒殺了寺里的那些無辜的尼姑?!?br /> “黃建國,你污蔑寒生和明月的目的,是為了拖住他倆,然后毒死所有的人,包括蘭兒,甚至嬰兒也不放過,人世間竟然有你們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眳浅饺藲鈶嵵畼O,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黃建國走到父親的身邊,低聲說道:“爸爸……” 黃乾穗點點頭,嘆息道:“虧得他們及時趕到了,不然你可是麻煩了?!?br /> 筱艷芳眼角發現有人躲藏在屋頂之上的陰影處,他深知這里高手甚多,若不斷然出手震懾住對方,局勢便很難控制,于是他猛然間抬手就是一槍…… “砰”,槍聲震耳欲聾,在雪山腳下的夜空里回蕩著。 “唰”的一聲,金道長捂著肩膀自屋頂一躍而下,站在了筱艷芳的面前,隨即有好幾只槍口都對準了他。 “筱艷芳,可惜貧道這些年來有眼無珠,沒有看穿你的假面具,否則丹巴喇嘛和柳教授也就不會冤死了?!苯鸬篱L悲憤的說道,鮮血順著衣袖滴落了下來。 “嘻嘻……金道長,賈尸冥,你原本不就是瞎子么?你這‘假失明’不也騙了我筱艷芳這么多年么?咱們彼此彼此嘛?!斌闫G芳陰陽怪氣的笑著道,晃動著腰肢,連胸部都抖動了起來。 “道長,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寒生焦急的說道。 “不要緊,擦破點皮而已。”金道長不屑一顧的說道。 “哈哈,你們都看見了吧?當今,冷兵器時代早已經過去了,白云觀金道長武功再高,如果子彈再偏中間一點,還不是一樣報銷掉?所以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必是死路一條。寒生,你要是為你的未婚妻蘭兒、為那兩個可愛的嬰兒和其他人負責的話,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橫生枝節,乖乖的跟我走,形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即便你今日僥幸逃脫,難道你就想讓蘭兒跟著你一輩子亡命天涯么?這兩個可愛的嬰兒跟著你們沒有書念,當一世的文盲么?寒生,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黃建國面色誠懇,慷慨陳詞,一番言語竟也是擲地有聲。 “寒生,別相信他的鬼話,蘭兒愿與你亡命天涯?!碧m兒咬緊牙關說道。 “寒生,你若是跟他們去了,首長的為人我知道,必會殺你滅口?!眲⒔衲f道,金屬般的嗓音仍舊那么刺耳。 “劉今墨,你不要再蠱惑人心了,你背叛了首長,首長都沒有把你趕盡殺絕,寒生去見首長乃是為國家立功,非但不會有什么危險,反而是會得到提拔重用的,”黃乾穗一面對劉今墨呵斥著,一面對眾人高聲說道,“同志們,我黃乾穗,江西省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我們所代表著的是無產階級專政,這位筱艷芳同志,是一名……是一名無產階級革命的文藝工作者……” 筱艷芳并沒有生氣,反而矜持的莞爾一笑,低聲嚶嚶的補充道:“著名京劇花旦?!?br /> “可是你們竟然下手毒殺了塔巴林寺這么多毫不相干的尼姑……”寒生憤怒的指責道。 黃乾穗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奮斗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這些尼姑為了革命而死,就是重于泰山,所以,她們死得其所,廣大的革命群眾是不會忘記她們的。” “這是怎么一回事?”耶老搖了搖頭,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無恥至極!”吳楚山人悲愴的嘆息著。 “我跟你們去,”寒生平靜的說道,然后他默默地轉過身來,輕輕的拉住蘭兒的手,“蘭兒,是寒生連累了你,連累了塔巴林寺的尼姑們,寒生不愿意大家再為我犧牲了,我決定跟他們去了?!?br /> 寒生目光望向了吳楚山人和劉今墨、金道長等人,緩緩說道:“山人叔叔、劉先生、金道長、老祖還有小翠花、萍兒和耶老,謝謝你們大家為寒生所做的一切,是我們給塔巴林寺帶來了一場劫難,希望你們幫助安葬好那些無辜的尼姑們……” 說話之間,寒生的身子突地微微一顫,耳鼓內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寒生,我是老翠花,耶老讓我告訴你,找個機會,以‘老牛憋氣’假死,然后再悄悄的溜回來,梅里雪山腳下有一條‘藍月亮谷’,那里與外界隔離,沒有陰謀,沒有殺戮,是一處和諧安寧的世外桃源,只有在藍色的月亮照耀的夜晚子時一刻,山谷才能顯現出來,他會帶領著大家去到那里……我們會把蝙蝠們放開,牠們將守候著每一個夜晚,等待著你的歸來,帶領著你回到‘藍月亮谷’?!?br /> 寒生點了點頭,老翠花悄悄離開了他的身體,又撲向了吳楚山人…… |
“這酒有毒!”劉今墨手一松,扔掉了*和酒壺,用力的揪著自己的胸襟,仿佛透不過氣般,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寒生,眼眶里滿是淚水…… “劉先生……”寒生驚愕的抓著劉今墨的臂膀,他聞到了劉今墨口中翻上來的一股苦杏核味道,那是劇毒的氰化物,無藥可解。 劉今墨身子一軟,最后看了一眼寒生,慢慢的倒了下去。 四下里靜悄悄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般。 “今墨!”突然間響起一聲撕肝裂肺的慘呼,月光下,一個小侏儒撲在了劉今墨的身體上放聲慟哭起來。 勁裝漢子們紛紛站起身來,憤怒的目光投向了筱艷芳。 筱艷芳看看寒生,又瞧瞧劉今墨,然后慢慢的把目光射向了黃家父子:“是你們下的毒!” 黃乾穗啞口無言,面無血色,黃建國回頭望望,身后是萬丈深淵,已然沒有了退路。 筱艷芳權衡了一下形勢,劉今墨既去,危險已除,此刻不干掉黃家父子更待何時?況且自己的下屬們好似都對劉今墨舊情難忘,有所好感,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的情緒。 “來人啊,給我扒下黃家父子的衣服,搜查毒藥!”筱艷芳命令道。 勁裝大漢們一哄而上,七手八腳的扒光了黃乾穗和黃建國的衣衫,讓他倆赤條條一絲不掛的站在了那兒。 月光下,兩人手捂住私處,寒風拂過,白臀戰戰。 “找到了!”一名屬下找到了那個小金屬盒子,打開了盒蓋,里面還剩下了一粒氫氰酸膠囊。 “這是什么?”筱艷芳掌心中托著那粒白色的膠囊,冷笑著走到了黃乾穗的面前。 “這,這是我的速效救心丸?!秉S乾穗急切的分辨道。 筱艷芳嗲聲嗲氣的說道:“呦,原來這就是你的救心丸呀,那么就讓它救救你的心吧?!痹捨绰湟?,便一把揪住了黃乾穗的腮幫子,將那粒膠囊惡狠狠的塞入了他的口中。 黃乾穗臉色煞白,“噗”的一聲,嚇得屎尿俱下,酸臭氣味彌散開來,他仿佛不愿相信般的在嗓子里頭嘟囔著:“不可能的……有太極陰暈?!彼碾p眼望向了自己的兒子,緩緩的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該你了?!斌闫G芳舉起了*,頂在了黃建國的前額上。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黃建國歇斯底里的大聲叫道。 “幻覺?下輩子吧?!斌闫G芳輕輕的扣動扳機……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動作,然后慢慢的轉過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砰”的一聲槍響,筱艷芳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倒下了,額頭前一個小小的洞眼兒在向外汨汨的淌著鮮血。 月光下,一個面若冰霜,年輕俏麗的姑娘緩緩走來:“這個人,你不能殺。” |
黃乾穗笑咪咪的望著他,而黃建國此刻的心里卻已是擂鼓般的“嘭嘭”直跳。 “什么人!”筱艷芳突然一聲嬌嗔,一只手同時摸出了*。 “青田劉今墨,好香的酒啊,莫不是貴州茅臺么?”山崖后轉出一瘦高之人來。 筱艷芳的輕功極高,耳聰目明,連數丈開外的劉今墨鼻子嗅酒氣的輕微翕動聲,也被他覺察到了。 “是老劉啊……”坐在地上歇息的幾名勁裝漢子認得他并打起了招呼,這些人曾經護送首長患‘人體運動神經元萎縮癥’的老父親,跟隨著劉今墨進入過臥龍谷中。 黃建國卻是大吃了一驚,心道,此人是岳父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心腹之患,此刻自己何不立上一功呢?于是自懷中悄悄地掏出*瞄準了劉今墨。 但見身影閃動,黃建國還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兒,手中的槍已經為劉今墨劈手奪去了。 “哼,黃毛小兒,竟敢要暗算老夫?!眲⒔衲梢牡牧R道。 這筱艷芳深知劉今墨的厲害,絕不敢怠慢,看來惟有先下手為強,心念一動,遂妖里妖氣的嘻嘻笑了起來:“原來青田劉今墨也是好酒之人,接著……”遂將酒壺拋向劉今墨。 劉今墨伸手抓住酒壺,湊到鼻子前嗅了嗅,嘆息道:“很久沒有喝到如此佳釀了?!本谷灰谎霾?,咕嘟嘟接連喝去了小半壺。 劉今墨在江湖上算是經驗老到之人,但是萬萬想不到酒中會藏有劇毒,即便是筱艷芳自己,也是絕然沒有料到的。 可嘆劉今墨縱橫江湖一世,最終竟然栽在了貪杯之下?!芭椤钡囊宦晿岉?,山鳴谷應,震耳欲聾,那是筱艷芳趁著劉今墨暢飲之際,朝著他的前胸偷偷的開了一槍。 寒生乍見筱艷芳舉槍,心中一緊,“蠅眼”瞬間觸發,同時身形俱動,眼瞅著一粒子彈從筱艷芳的槍管里緩緩射出,便急速的伸手抓去…… 月光下,寒生的身影快如閃電,就在那粒子彈將要到達劉今墨左胸,鉆入身體之際,寒生的右手已經拿捏住了那枚如花生米大小的彈頭。 “嗤……”炙熱的子彈頭燙糊了寒生手掌上的一塊皮肉,發出了焦臭味兒。 所有的人詫異的望著寒生,不明白他什么時候站到了劉今墨的面前,清涼的月色下,寒生的手掌心里赫然躺著一粒冒著煙的子彈頭…… 直到寒生甩掉了發燙的彈頭,急切的往手心里吐吐沫降溫的時候,大家似乎才尋思過味兒來,這小子竟然用手抓住了飛行中的槍彈! 所有人都驚呆了……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寒生沿著返回中甸的山路走著,越是盡快的離開塔巴林寺,蘭兒和山人他們就越安全。 月光下,黃建國父子腳前腳后的緊跟在寒生的旁邊。 “寒生,聽說你父親朱醫生不幸遇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的心情十分的悲痛啊?!秉S乾穗套著近乎說道。 “哼,那還不是你們的同伙陽公陰婆干的么?”寒生怒道。 “這……”黃乾穗的話被堵回去了。 “寒生,做人要往長遠了看,蘭兒姑娘淳樸厚道,將來必是賢妻良母,育兒有方,丹巴喇嘛畢竟是外人,若是為了個只見過一面的異族人而毀了蘭兒的幸福,我看實在是不值啊?!秉S建國循循勸慰道。 寒生鄙夷的望了他一眼,不愿再理睬他,自顧的向前走去。 “爸爸,我們得想法子,不能讓筱艷芳占頭功得了便宜,那樣將無法取得首長的信任與諒解。”黃建國悄悄的對父親說道。 黃乾穗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略一思索,轉過了身去,摘下背著的一個軍用水壺,那里面盛的是途徑貴州時買來的上好茅臺酒,他迅速的將一粒氫氰酸膠囊投了進去。 黃乾穗提高聲音叫道:“筱艷芳,同志們都已經一天多滴米未盡,我看還是讓大家休息一下吧。” 那些漢子們聞言頓時感到腿腳酸軟,紛紛坐在了地上說道:“是啊,都大半夜了,還是歇歇吧?!?br /> 這是一座千仞峭壁的邊緣上,懸崖下云霧繚繞,深不見底,寒氣襲人。 筱艷芳看大家疲憊的樣子,無奈,只得應允道:“大家只能休息半個小時,然后準時出發?!?br /> 黃乾穗晃動著酒壺,走到了筱艷芳的面前,誠懇的邀請道:“筱艷芳,你是全國最著名的花旦,我十多年前就喜歡聽你的唱腔,不如請你鼓舞一下同志們的情緒和斗志,唱上一段革命樣板戲如何?” 黃建國帶頭鼓起了掌,那些漢子們也附和著紛紛叫起好來。 筱艷芳微頜首莞爾一笑,手一甩作了個水袖動作,然后嗲聲嗲氣的尖聲說道:“好吧,奴家就來上一段革命樣板戲《紅燈記》里李鐵梅的唱腔…….噫……‘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雖說是,雖說是親眷卻不相認,但比那親戚還要親……’。” 這是文革時期八個革命樣板戲之一,年輕的京劇女演員劉長瑜所飾演李鐵梅的一段唱腔,在筱艷芳的嗓子下,沒了革命后代的堅強意志,多了些嫵媚與風騷,尤其是他最后探腿來了個妖冶的‘亮相’,竟頗有妲己撓手弄姿迷惑紂王之態。 這哪里是革命樣板戲?寒生聞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極了,我看可比劉長瑜強的多了,來,潤潤嗓子?!秉S乾穗笑著遞上了那只下了毒的軍用水壺。 筱艷芳得意的接過水壺,扭開了蓋子,一股濃郁的醬香漂浮在了空氣里…… |
一輪明月靜靜地鑲嵌在藍黝黝的夜空里,清涼的月光灑在了雪山冰川上,映射出一片潔凈而神秘的藍輝,連終年彌漫在冰雪峰巒的霧氣也都呈現出了淡淡的藍色,天地間仿佛就是一個淡藍的世界,既圣潔又靜謐。 耶老帶領著眾人穿過松林和高山草甸,向雪峰的深處走去。 “耶老,真的能夠找到‘藍月亮谷’么?”老翠花問道。 耶老望著連綿的十三太子峰,幽幽道:“千年啦,世間所有的都變了,惟有這皚皚雪峰和當年的時候一模一樣,亙古不變,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吳楚山人望了望夜空,推測說道:“大概已是亥時了?!?br /> “我們抓緊走吧,只有在子時一刻才能見到谷口,不過一袋煙的功夫它又會消失了?!币洗叽俚?。 “世上真有如此神秘的所在?”吳楚山人縱是見多識廣,也是無從想象的。 深藍色的夜幕下,他們一行人艱難的行走在雪嶺上,跋涉于天地間。 一座平靜如鏡面的高山湖泊出現在了眼前,一輪皎潔的藍月亮倒映在水中,仿佛天上地上同時出現了兩個明月,霎時間,人們不由得產生了幻覺,已然分不清哪兒是天空,哪兒是大地,天地間蒼茫一片…… “千年之后,老衲我終于回來啦……”耶老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就在這時,湖面上驀地飄來了淡藍色的霧氣,整個梅里雪山漸漸的被籠罩隱匿在了那突如其來的大霧之中。 此刻,霧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聲聲的鐘鳴,悠揚而蒼涼…… “那是‘藍月亮谷’喇嘛廟里的鐘聲?!币吓d奮地說道。 眾人加緊腳步,循著鐘聲而去,眾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那神秘的霧氣之中。 |
寒生大踏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筱艷芳嘿嘿冷笑著,一擺手,轉身與那些持槍的漢子們一道退下,黃乾穗父子也趕緊跟著一同離去了。 塔巴林寺靜悄悄的,人們默默地站在了那里。 “腌嘛呢叭咪吽……”格瑪老尼以及卓瑪和廚房內僥幸逃過一劫的兩個紅衣女尼誦起了六字真言,在為那些無辜慘遭橫禍而死去的尼姑們超度。 劉今墨血貫瞳仁,轉身對吳楚山人說道:“山人,劉某發過誓,此生定要保護好寒生之周全,我將尾隨他們一路,暗中保護寒生,后會有期。”說罷身形一晃,已然離去了。 “那是一個龍的年,有僧尼遠自東土而來,邪惡將會降臨塔巴林寺。當明月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劫難過后,格薩爾王的守護神蘇醒了……”格瑪老尼口中喃喃的念叨著。 “阿彌陀佛,明月懂了,”明月拎著那只盛著王婆婆遺骨的旅行袋走到了格瑪老尼的面前,單掌合什,虔誠的說道,“格瑪上師,明月自東土帶來了劫難,明月還將會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待明月塵世間的心愿已了,便是歸來之日。” 明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悄然的離去了。 “爹爹?!碧m兒欲哭無淚,伏在了吳楚山人的胸前。 山人安慰著女兒道:“蘭兒放心吧,寒生會回來的?!?br /> “咦,小翠花呢?”老祖目光四處尋找著,自言自語道,“難道她追劉今墨去了?我要不要也去呢?” 皺皮女嬰此刻正拱在她的懷里吃著奶,老祖愛憐的望著女兒弱小的身體,想了想,最后還是說了句:“算了,我還是在這兒等他吧?!?br /> 吳楚山人走到格瑪老尼身旁,深表歉意的說道:“上師,我們幫助您來安葬那些塔巴林寺遇難的弟子吧?!?br /> 格瑪上師搖了搖頭,道:“施主,不必了,她們將行天葬,你們還是走吧。” 吳楚山人知道,天葬乃是藏傳佛教最高的殯葬儀式,亡者的靈魂將魂歸天上,直達極樂。 “如此,告辭了。”吳楚山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吳楚山人牽著萍兒的手,老祖依舊帶著兩個嬰兒,金道長已經自行包扎好了傷口,所幸子彈只是擦傷了肉皮,并沒有傷及骨頭,休息兩天便會痊愈的。蘭兒背著盛有狗寶寶的竹簍,笨笨和黑妹默默地跟在了后面,而紅眼陰蝠們已經被耶老放飛了,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上。 月光下,耶老走在了最前面,老翠花趴在他的后背上。 “小翠花跟劉今墨去了,夫唱婦隨,人之常情啊?!崩洗浠ㄒ仓皇菓{空嘆息了兩句。 |
“可是你們竟然下手毒殺了塔巴林寺這么多毫不相干的尼姑……”寒生憤怒的指責道。 黃乾穗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奮斗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這些尼姑為了革命而死,就是重于泰山,所以,她們死得其所,廣大的革命群眾是不會忘記她們的?!?br /> “這是怎么一回事?”耶老搖了搖頭,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無恥至極!”吳楚山人悲愴的嘆息著。 “我跟你們去,”寒生平靜的說道,然后他默默地轉過身來,輕輕的拉住蘭兒的手,“蘭兒,是寒生連累了你,連累了塔巴林寺的尼姑們,寒生不愿意大家再為我犧牲了,我決定跟他們去了?!?br /> 寒生目光望向了吳楚山人和劉今墨、金道長等人,緩緩說道:“山人叔叔、劉先生、金道長、老祖還有小翠花、萍兒和耶老,謝謝你們大家為寒生所做的一切,是我們給塔巴林寺帶來了一場劫難,希望你們幫助安葬好那些無辜的尼姑們……” 說話之間,寒生的身子突地微微一顫,耳鼓內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寒生,我是老翠花,耶老讓我告訴你,找個機會,以‘老牛憋氣’假死,然后再悄悄的溜回來,梅里雪山腳下有一條‘藍月亮谷’,那里與外界隔離,沒有陰謀,沒有殺戮,是一處和諧安寧的世外桃源,只有在藍色的月亮照耀的夜晚子時一刻,山谷才能顯現出來,他會帶領著大家去到那里……我們會把蝙蝠們放開,牠們將守候著每一個夜晚,等待著你的歸來,帶領著你回到‘藍月亮谷’。” 寒生點了點頭,老翠花悄悄離開了他的身體,又撲向了吳楚山人…… 那邊,耶老干癟的嘴唇咧開會意的一笑,并對寒生擠了擠小眼睛。 寒生走到了明月的身邊,輕聲說道:“明月,世上最琢磨不透就是人心了,亮麗的外表與花言巧語的背后通常都隱藏著最卑鄙的東西,希望你這次看清了。還有,王婆婆的遺骨合葬的遺愿就只有你來完成了。” 明月噙著眼淚,默默地說道:“寒生,我不能讓他們抓走你,你閃開?!泵髟抡f罷平伸出兩只手臂,朝空中畫了兩個弧形,口中念動咒語,準備使出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肉”。 筱艷芳一見大吃一驚,他深知明月詭異的祝由神功厲害,忙抬起槍口瞄向了明月的胸口…… 寒生一把拉下明月的手臂,急切的說道:“不,明月,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他們會派更多的人追捕我們的?!?br /> 明月嘆息著慢慢放下了雙手。 “汪汪……嗚嗚……”笨笨似乎感覺到了與主人又要離別,發出了類似哭泣般的悲鳴,寒生蹲下身子難過的摩挲著大黃狗笨笨和黑妹。 “吱吱……”竹簍里又傳來了首領的呼喚聲。 寒生打開簍蓋,看著首領夫婦深沉的紅眼睛,微微苦笑著說道:“首領,你的騎馬布應該要洗洗了?!?/td> |
第二百八十章 “黃乾穗!”寒生終于明白了,他慢慢轉過臉對黃建國說道,“是你們毒殺了寺里的那些無辜的尼姑。” “黃建國,你污蔑寒生和明月的目的,是為了拖住他倆,然后毒死所有的人,包括蘭兒,甚至嬰兒也不放過,人世間竟然有你們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眳浅饺藲鈶嵵畼O,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黃建國走到父親的身邊,低聲說道:“爸爸……” 黃乾穗點點頭,嘆息道:“虧得他們及時趕到了,不然你可是麻煩了?!?br /> 筱艷芳眼角發現有人躲藏在屋頂之上的陰影處,他深知這里高手甚多,若不斷然出手震懾住對方,局勢便很難控制,于是他猛然間抬手就是一槍…… “砰”,槍聲震耳欲聾,在雪山腳下的夜空里回蕩著。 “唰”的一聲,金道長捂著肩膀自屋頂一躍而下,站在了筱艷芳的面前,隨即有好幾只槍口都對準了他。 “筱艷芳,可惜貧道這些年來有眼無珠,沒有看穿你的假面具,否則丹巴喇嘛和柳教授也就不會冤死了。”金道長悲憤的說道,鮮血順著衣袖滴落了下來。 “嘻嘻……金道長,賈尸冥,你原本不就是瞎子么?你這‘假失明’不也騙了我筱艷芳這么多年么?咱們彼此彼此嘛?!斌闫G芳陰陽怪氣的笑著道,晃動著腰肢,連胸部都抖動了起來。 “道長,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焙辜钡恼f道。 “不要緊,擦破點皮而已?!苯鸬篱L不屑一顧的說道。 “哈哈,你們都看見了吧?當今,冷兵器時代早已經過去了,白云觀金道長武功再高,如果子彈再偏中間一點,還不是一樣報銷掉?所以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必是死路一條。寒生,你要是為你的未婚妻蘭兒、為那兩個可愛的嬰兒和其他人負責的話,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橫生枝節,乖乖的跟我走,形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即便你今日僥幸逃脫,難道你就想讓蘭兒跟著你一輩子亡命天涯么?這兩個可愛的嬰兒跟著你們沒有書念,當一世的文盲么?寒生,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黃建國面色誠懇,慷慨陳詞,一番言語竟也是擲地有聲。 “寒生,別相信他的鬼話,蘭兒愿與你亡命天涯?!碧m兒咬緊牙關說道。 “寒生,你若是跟他們去了,首長的為人我知道,必會殺你滅口?!眲⒔衲f道,金屬般的嗓音仍舊那么刺耳。 “劉今墨,你不要再蠱惑人心了,你背叛了首長,首長都沒有把你趕盡殺絕,寒生去見首長乃是為國家立功,非但不會有什么危險,反而是會得到提拔重用的,”黃乾穗一面對劉今墨呵斥著,一面對眾人高聲說道,“同志們,我黃乾穗,江西省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我們所代表著的是無產階級專政,這位筱艷芳同志,是一名……是一名無產階級革命的文藝工作者……” 筱艷芳并沒有生氣,反而矜持的莞爾一笑,低聲嚶嚶的補充道:“著名京劇花旦?!?/td> |
老祖領著兩個嬰兒,蘭兒拎著盛有狗寶寶的竹簍,小翠花和耶老,還有笨笨黑妹等均站在殿門外數丈遠的地方等候著,誰都沒有心情先去用餐。 他們聽見了殿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眼淚順著蘭兒的眼角緩緩流淌下來。 “蘭兒,我相信寒生的清白?!毙〈浠ㄉ平馊艘獾陌参康?,并輕輕的拉住蘭兒的手。 “我也相信,你瞧,等一會兒,我會一掌拍死那個胡說八道禿腦瓜子黃建國的?!崩献娣薹薏黄降馈?br /> “快來人啊!”廚房那排房子突然傳來一聲凄慘的呼喊聲,撕裂了寧靜的夜空。 蘭兒等人一愣,老祖松開了兩個孩子,一馬當先的跑了過去,其他人相對一視,也匆忙跟了上去。 餐房內,數十名紅衣女尼東倒西歪的伏在了桌子上,臉色如常,像是睡熟了一般,而飯菜則撒了一地…… 卓瑪臉色蒼白,口中不斷的重復著:“劫難啊,劫難?!?br /> 老祖上前一一探視鼻息,發覺她們竟然已經全部氣絕身亡! 吳楚山人閃身進來,見此情形大吃一驚,隨即轉身向綠度母殿跑去,同時高聲叫道:“保護寒生!有強敵來襲!” 劉今墨聞言躍起搶入殿中,橫身擋在了寒生的前面,同時內提真氣戒備著。 “怎么回事?劉先生?!焙@訝的問道。 吳楚山人匆匆走進來,輕聲對寒生說道:“寺內數十名女尼悉數身亡……” 卓瑪攙扶著格瑪上師來到了餐房門口,老尼呆呆的望著這慘烈的一幕,淚水滾滾流下。 “劫難終于來了……”格瑪老尼喃喃道。 殿內,黃建國心中暗自大吃了一驚,機關算盡,難道只毒死了些紅衣尼姑?寒生身邊的高手竟一個也沒能去掉! 怎么辦?擄走寒生的意圖已經全然落空了,這時候,父親他們可千萬別著忙的沖進來,盡管還有兩支槍,但斷然不是這些江湖頂尖人物的對手,而且那樣一來,則會一下子暴露了自己……冷汗自他的額頭上緩緩滲出。 “都舉起手來,不許動!”這時,殿門前面傳來了一陣連續的叫喊聲。 月上東山,殿前撒滿了清涼涼的月光,黑暗中突然冒出了六七名持槍的漢子,為首的那人不男不女十分妖冶,正是京城名旦筱艷芳,而黃乾穗則表情嚴肅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
GMT+8, 2025-7-14 22:34 ( 京ICP備10017546號-1 京公網安備 11010502032689號 )
論壇內容僅代表發布者本人意見,不代表本網站立場. 業務聯系:15011024225(臨時,周一至周五10:30~17:30)
www.ylpqc.cn copyright © 2003-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