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院部這邊三樓3017,我在過道上等你。”
" i. n2 W* C% U9 F( B e- O 掛了電話后我走出病房等著,不一會工夫就見過道上匆匆走來一個體態適中的女子,年齡約三十歲上下,身材適中、面容嬌好。我想,應該是她了,便遠遠地朝她微笑著,她回報我淺淺一笑。6 N8 I/ V, O4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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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麻煩你了。”她走近我,朝我伸出了友好之手。我禮節性地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對方,口中說,“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1 z# ]# v- ~$ L; c% m “那我先進去看看弦子吧。”她邊說邊看著病房上的門號步入到了病房中。病人還靜靜地躺在床上微閉著雙眼,仿佛在作著一個憂傷的夢。1 A2 `. B- A) o
( I3 M4 `2 `1 \6 F- ?7 p “醫生說沒事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我輕聲對趙小姐說。2 R% C1 S0 a% y
“這次弦子是遇上好人了,不然還真不知會發生什么事呢,”趙小姐友善地面對著我說,“對了,你交了多少錢的醫療費用我現在給你。” S2 s8 O* g$ [8 P0 s
我猶豫了一下從口袋中掏出幾張單據遞了過去。3 K F8 p, E+ `" O' ]. ?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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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多少錢?”趙小姐問。
# J+ m Z8 i" f% Q8 u' E “噢,我沒加過,這個真不清楚,要不麻煩你加一下吧。”
4 b7 ~) G0 z2 z' F) } W “行,那你稍等。”說完她走出了病房,我想可能是去醫院辦公室找計算器之類的去了吧。病房里又安靜了下來,我驀然想到一事,心想壞了。剛才光顧著救人,自己在超市買的東西和弦子買的東西都扔在街邊了。不用說,這會再去找已經不現實。我自己的好說,幾樣小東西,可是弦子的東西呢,咋辦?/ ~2 n* j' j$ L
, N! q& K1 F: p( ^ 當趙小姐再次返回到病房中時她已經準備好了錢,進門就遞到了我手中,“這是所有的費用,我加過了,要不你再加一遍?”
- h" S6 n( k4 m. e9 j+ O “不用,不用給了。”我伸手推脫說。
) Z' m* R8 Z5 ]" C! x# T “哪能讓你出力又出錢,沒這道理嗎。”趙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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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帶歉意地說,“是這樣,趙小姐,剛才我只顧救人情急之下把她買的一堆東西放街上忘拿了。這些錢就當是賠償她的損失吧。”
! k; H! X* y1 h l3 A' D9 l 聽我這么說,趙小姐停頓了一下問,“那你知道弦子她買了些什么東西不?”$ @2 O' |1 e" ?! j
“好像是一堆嬰兒用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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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用品?”
5 e& I, I1 W% D" ? “是的。”
$ ]9 X8 z3 o1 ~ “她買一堆嬰兒用品作什么?這傻妞不是瘋了吧。”趙小姐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我。因為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問我所以我裝作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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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0 q8 g u. A- _0 g “那也不能怪你,救人才重要,東西算不了什么,”趙小姐挺通情達理地說,“這些錢你就不用客氣拿著吧。”說完就把錢硬塞到了我的手上。
9 f3 f5 ~* x* t( F 就在這時,唐果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我幾點了還不回家吃飯。我對著手機說有點事,馬上就回。接完電話后我就離開了醫院。
. `$ G9 j8 v" E 從醫院出來后我沒有徑直回家,而是又轉到了超市中。我得把唐果交給我的任務給完成了,否則回家少不了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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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W, n( R5 b- L3 W 如果不是唐果那個及時的電話,我可能還得在醫院待上一會,我很想從趙小姐的口中得知一些有關弦子的情況。這是一種欲望,我好像已經難以割舍對弦子的好奇。這一顆好奇之心可能是種揪心、是種心疼。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喜歡心靈撞擊的男人,我理解自己。+ w2 z% s+ f$ A A0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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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原本是打算去醫院看望弦子的,但就在早晨的瞬間我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從心底里莫名地膽怯了。這膽怯來得有點莫名,一種奇怪的感覺,潛意識里讓我感覺不宜去醫院,僅此。很多時候,人們都在受感覺控制,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借助于感覺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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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1 q4 f" {9 { S/ p 我想自己很快就能見到弦子的,因為杜大鵬說過要感謝我,希望這不是一句隨口之語。如果杜大鵬真來的話我想弦子應該也會來,這是正常的一種思維方式,也是一種帶著幾分自欺欺人的慣性思維。真見到弦子的話或許我能找到那把開啟盒子的鑰匙,或許也不能。所有稱得上秘密的事情都沒那么簡單。那扇充滿神秘感的大門輕易不會向陌生人敞開,我有思想準備,知道這個過程漫長得需要一定的時間。/ g) o, {1 h. v' C
但是杜大鵬沒來找我,電話都沒一個,我并沒有怪他,可能是忙著照顧弦子吧。出人意料的卻接到了趙小姐打來的電話。# S5 A+ X) [& P3 Y
: d6 q5 m6 p* C7 t& M “談先生你好。”趙小姐在電話中說。
# J$ V, U/ V0 J; P “趙小姐你好,你咋知我姓談啊?”我保存過趙小姐的電話,所以沒接聽前就知道是她打來的了。- [, L, W' s6 u" D; C$ C$ u0 W, m
“哦,我是聽弦子說的。”* @$ D3 Q5 I# F' U6 G w# `* q
“呵呵,弦子也不知道我姓談啊。”我困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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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u$ H0 u6 Q9 G7 s3 j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趙小姐也跟著輕輕笑起來了,“我問你,弦子在你那嗎?”7 p# P3 E8 I l6 Q
“不在啊,她怎么會在我這呢。”我詫異地說。7 m- I* U4 {# o0 j0 u
“那你今天見著她了沒?”9 t) |! B6 w! }$ Q- I- {
“沒有。”我又特地補了一句,“自打那天醫院之后我再也沒見過她。”
& X e3 r* l8 u. {: V' H- a “這就奇怪了。”
3 O( R9 l1 s0 Q; b “怎么了?”1 T7 p, A) ?' w) _
“沒什么,呵,我隨便問問的。”
' G7 g4 r4 W( Z% ~& j8 O- ~ “她身體恢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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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3 L( u% h, v2 h' F& H “我代弦子謝謝你的關心啊,她好多了,都能自己開車出門了呢。”
; s; S$ N% j- R+ Z0 v0 J 趙小姐的話仿佛證實了弦子的精神毫無問題,不可能是什么精神病患者。那杜大鵬為什么硬要說弦子精神有問題呢?這又是為什么?種種跡象表明,這杜大鵬應該是弦子的愛人或是男友之類的親密者,這個推斷也基本沒問題。作為一個愛人這樣地去說自己的伴侶好像從情理上來說也解釋不通。1 ~* y/ [; J* Y
3 b1 |0 E, V% J4 K/ P) O+ L 還有這個趙小姐,她為什么會突然問弦子在不在我這呢?難道弦子同她說過什么嗎?還是她聽弦子說過以前的幾次碰面?
; q+ a. r E% r* i 我相信這些問題很快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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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j' c, S2 u, e* h 轉眼就立秋了,這是時令上的,現實中氣溫仍舊高居不下,白天的熱浪噬血般吞沒著活生生的城市。% ?; `# w5 U, l* S# ~" L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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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復一日地守著我的古玩店,一個人發呆,一個人看書或是打開電腦聽聽音樂,偶爾也寫寫自己的生活感悟。這種一塵不變的生活狀態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人的這一輩子能有口相對安穩的飯吃,能養活老婆孩子就已經不易,我不奢求太多。何況我還能有大把把的時間去胡思亂想,去想著隔世般的靈魂叩問。我不信佛,因為我覺得佛學太深奧,凡夫俗子只能是一知半解,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參,參了也悟不出只能是徒勞無益。還總錯誤地以為自己很具慧根。有人說,參佛不迷佛只是給自己的靈魂找片安靜之地。這個想法挺好的,值得提倡。一旦你迷了而又悟不透走不出來,這對佛而言就不是恩賜和給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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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p7 f- _- [" r Q" c: l2 a4 T “嘀嘀”幾聲,我的手機響了,這是短信音,我以為是廣告就沒及時打開來看。這是個手機廣告泛濫成災的時代,就像濫情一般隨處隨地隨時都讓人的目光無從逃避。
2 w3 K& _5 P. n/ D4 d/ H# g“滴滴”又是幾聲,第二條信息到來,我忍不住打開了手機。) S2 b# Z* m2 V! d# @5 ^
) I: m/ d; M% ~+ p4 ]9 S f) M, U; ? 不是廣告,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按鍵進去看見三個字“我恨你”沒有標點符號。再看第二條還是一樣的“我恨你”三個字。很有意思,我樂了,這都是哪跟哪啊,也不知是哪個粗心的妹妹發錯了手機號,居然還連錯了二回。我笑笑,合上手機沒打算理她。沒打算理她又想著該不會還發第三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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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二分鐘我總豎起耳朵來聽,生怕錯過了短信鈴聲。想著吧自己就想出點事來了。我想,該不該給她回條信息告訴她發錯號了呢?或許她發的這條信息關系著婚姻幸福。有些事情一旦誤會和錯過就是一輩子的事,而我卻有機會可能小小地幫助她一回。這個幫助就是告訴她發錯號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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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 y+ N; k; ?0 { L, I, c “你好,我想你是發錯手機了,請看清楚再發哦”我就這么回了一條信息。發完后很快就有信息回過來了“難道你不姓談?”。
0 B( n! x% s7 v$ ^! Q: n8 m 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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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6 I. [, `% @ 對方居然沒發錯手機號,那她會是誰呢?憑什么無原無故地恨我?這唱的是哪一出戲?該不會是哪個哥們成心搞笑的吧?讓我想想,會是誰?( M& A x l: d! B
: O, B8 Q" {% ]0 M! V) S 想來想去終是沒想出來。我打開電腦查了一下手機IP,顯示的是本地號碼。我來這座城市沒幾年,認識的人很有限,大多都是生意上的朋友,私下朋友基本上全無,一片空白。( ` O/ E7 ^! Z0 p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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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誰?”我又回了一條信息過去。對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間接地說“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已經在天堂快樂了,何必還存在于這個遭罪的塵世間。”
4 i Q7 }4 U3 r! O! L3 h 我大腦中快速地恍過了二個字:弦子。
, m8 A* P+ j" @! Z. | 除了她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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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m. S' W; ?% u) R 趕緊發信息:我救了你沒得到支言片語的感謝反而開遭到了憎恨,這是為何?7 y9 B: e+ v& O% S) f
弦子:你救的只不過是我的肉體,而我早想扔了這僵硬的肉體。
* V: B8 @' T+ A6 ^- }, h; F 我:就算我想拯救你的靈魂也得我有這本事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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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子:那就等你有這本事拯救我時再謝你吧。
6 Y+ i# `# E% ?* l 我有些不快活地發回信息:你這叫無理取鬧!, V3 y. v4 U5 J+ X/ [+ S+ \
弦子:怎么,還想我以身相許來感謝你的大恩大德么?, k( @& R( w1 x) \
我傻愣了一下:我可沒這么想。7 a8 c& c4 P, v" b, @
弦子繼續不講理:想不想是你的事,你要同意我就去賓館開個房間,敢來嗎?, Y0 I% [1 ^8 L# L+ J+ R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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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這話不管真假都嚇了我一跳!我很難把這露骨的話和那矜持、美麗、冷漠的弦子聯系起來,這個劇烈的反差讓我頓時落荒而逃沒敢再回信息。這是一個不公平的對抗,我輸得猝不及防。好在只是在短信中,如果是面對面我想自己一定會體無完膚般狼狽不堪。這次的短信交鋒讓這個叫弦子的女人在我大腦中的印象變得模糊起來,這模糊又平添了幾分詭秘的氣氛,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忽爾矜持忽爾又滿嘴胡言亂語。讓人捉摸不透著實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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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因為弦子這次語言上的放蕩不羈而減少了對她的那份好奇心,相反是增加了。頗有些好奇害死貓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