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 |《時空古玩商》第一章 困境下的古玩商

真玩時刻

S城的古玩城，又創銷售新低。客流量稀少，整片商鋪基本死氣沉沉，古玩商們無聊地打發時間——喝茶打牌玩手機睡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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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的寶臻閣同樣是門可羅雀，店里的幫工莊懂正埋頭玩著三國殺，殺得興起，連老板甄玩回來都不知道。

被甄玩抓到上班摸魚，莊懂也沒在意，笑著道：“甄哥，上午出門有收獲嗎？”

有人告訴甄玩，城西郊外一個地攤上有好東西。甄玩大喜過望，今兒個一大早上就出門收貨。誰知到了地點一看，是假貨。

甄玩搖搖頭，嘆氣道：“別提了。沒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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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不好做，為什么不轉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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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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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甄玩的血肉里流淌了古玩的血液。甄玩祖上世代從事古玩行當。他的名字是其父親所起，其中的“玩”字，正是古玩的“玩”。

近來年，因各方面的因素，古玩行業持續低迷，假貨橫行，古玩商都入不敷出。甄玩已經記不清這個月是做了一單還是兩單生意了，純利潤是八百還是一千。他只知道他還要養家，還房貸，交鋪租，給兒子付學費，給老婆生活費，還有莊懂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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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看，真是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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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店鋪傳來人聲與喧鬧，賈老板得意的聲音傳來：“POS機拿來，刷2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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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抱著真人大小的白底藍花大花瓶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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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懂哼聲道：“賈老板又賣出一對清朝大瓷器，甄哥，你看假貨多搶手還賺，你怎么也不賣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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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搖頭，凝重道：“古玩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樣樣都是他們的心血；作為古玩商，哪怕餓死也要講究良知。賣真貨是最基本的底線。這個底線我們不能丟，否則因果循環，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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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我懂。”莊懂嘿嘿地笑，“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這么……窮”。

甄玩道：“我心里踏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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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店外走過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抱著一團東西，東西用多層報紙厚厚包裹。甄玩和莊懂原本沒有在意，誰知老頭走過甄玩小店，忽抬頭看了眼甄玩小店的門匾，復又折返回來，進店了。

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客人進店了，莊懂眼睛發光，忙迎了上去：“誒，大爺，您想看些什么啊？瓷器玉器字畫還是什么啊？”

老頭徑自走著，沒搭理他。莊懂又問：“大爺，你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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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板呢？”老頭目光矍鑠，中氣十足地問。

甄玩站出來道：“我就是老板，大哥你要看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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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一雙小眼睛細長又精明，聲音渾厚，透著幾分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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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有沒有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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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懷里東西放到案桌上，剝開外層包裹的報紙，露出里面的東西。

定眼一看，里面裝的似乎是一截生銹的鋼筋，約莫40厘米長，兩端帶勾，稍向后彎，上鉤頂端為銳尖，下鉤末端為小球；中間有圓角方形薄鐵板，前面有突出的尖。整件器物銹跡斑斑，破舊不堪。

“這是啥啊？”莊懂驚呼出聲，“老頭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們這不是廢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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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眼刀子劈過去，厲聲道：“沒眼力的東西，你這一輩子也就只能當跑堂了。”

莊懂被訓斥，面子上過不去，正欲爭辯，被甄玩打斷：“莊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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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是警告，莊懂瞬間泄了氣，到一旁給老頭泡茶去了。

甄玩打量桌上的這件器物，他與莊懂一樣，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

老頭得意洋洋輕捋胡須：“我這個東西，叫勾鑲，漢朝的東西。我喜歡得緊。你們這有沒有這東西，我想收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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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道：“您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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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是我的，是我從朋友那借的。”老頭說，“我就想自己收藏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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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

“勾鑲可不好找，太少了。僅存的我知道的，大多數都收到博物館去了。我這個人，活了半輩子，就不喜歡從眾，知道的人越少的東西我最喜歡。嘿嘿，這個勾鑲，就是這么一個東西——你看，你和你伙計都不知道。”

甄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古玩門類眾多，包羅萬象，基本不可能有人認識所有古玩。

老頭道：“你看這東西，你能找到不？”

甄玩道：“這我不能保證，不過我可以幫你在朋友圈留意下。”

老頭說：“只要你幫我找到東西，錢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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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錢，莊懂的眼睛就亮了。

甄玩亦然，了解地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門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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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與老頭相互交換了名片。老頭姓陳，是國企普通下崗職工。退休后日子清閑，便玩起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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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接下陳老頭的托付，在朋友圈打聽尋找，均說沒看到這個東西。甄玩犯起難來。他看得出來，陳老頭是真心喜歡這勾鑲，并且下了狠心打算花重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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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幾個月沒做成單子，如果再沒有收入，就完全破產，露宿街頭了。

想到這，甄玩變得異常焦慮，晚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幾天下來，頭上多了幾根白頭發。莊懂一陣唏噓：“找不到就找不到唄，甄哥看你急成啥樣了。”

甄玩憂心忡忡，已懶得接話。

這天，甄玩來店里，打算翻翻倉庫，他家的倉庫，有家中幾代古玩商經營留下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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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看能不能在自家倉庫翻出那個叫勾鑲的東西。

結果，勾鑲沒找出來，他忽聽到“沓沓”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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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玩屏氣，那聲音更響了。

他像受到什么引力一般，不由自主向聲音來源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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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的貨架上，擺放了一個沉香木雕刻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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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踮腳取下來。盒子表面黏著灰塵，他找帕子擦干凈，打開，里面有一個揉成一團的布料。他拿出布料，發現布料里包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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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東西再打開，赧然出現一顆似玉非玉的東西。它被雕刻成球形，重量分明是玉石，表面卻泛著珍珠的瑩潤光澤，十分漂亮。

甄玩舍不得移眼，這小小的東西似乎能把他魂魄都吸引進去。

抓在手上的時候，他甚至能感受到珠子的跳動，如脈搏一般，咚咚，咚咚，堅實有力，震懾人心。

幻覺？不是。

跳動的真實的！這詭異的玉石是活的！

甄玩忽覺這東西莫名熟悉，這塊神秘的玉石，勾起他腦海深處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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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似乎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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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用處？

沉香木盒盒蓋上，刻著一行字：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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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里閃過一道銀光，如晴天霹靂。他知道了！這玉石的用處。

他開始摩挲玉石表面，腦袋里想著勾鑲勾鑲……

幾秒鐘之后，晴空劈過悶雷，嚇了莊懂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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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懂去倉庫找甄玩：“甄哥，剛那一聲雷真嚇死我了……甄哥？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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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里，已經沒有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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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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