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珍貴文物回流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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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你搶走的,我必須要回來,而不是買回來。如果買了一件兩件,其他那一兩千件就沒法要回來了。這是非常實際的問題”/ X4 m& ]' R3 I
: N" [ k, X$ w% K9 d 《望東方周刊》記者山旭、特約撰稿徐妍 | 北京報道0 I( k( p' _0 y+ w
% y8 m/ b4 ~4 m3 H7 [: s “新時期以來的海外流失文物回流,應該是從1989年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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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l" X& ?2 L) f”國家文物局原副局長彭卿云告訴《望東方周刊》,當年國家文物局從美國成功追回戰國銅敦。
6 f% f% j! h$ L( x+ \& H 這件當時估價一二十萬美元的文物原來存放在湖北秭歸屈原紀念館,1988年6月被盜后,5個月后就出現在美國索斯比拍賣行的目錄上。中方準備了完備的證明資料向美方追討,最終成功。此前在50年代,中國曾通過購買、獎勵等方式得到了流失在外的“三希帖”及韓“五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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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Y/ X. Y: x$ D) J% l 在彭卿云看來,海外流失文物不能一概而論。“國家確實希望珍貴的流失文物回來,也采取了各種方法。但要區別對待。對于戰爭掠奪等不道德途徑流失出去的,堅決不能花錢購買。參加競拍就是認可對方擁有文物的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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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彭卿云的同事、另一位國家文物局原副局長馬自樹看來,追討現代偷盜走私出境的文物可能性更大,也更具現實意義,“買家不會再買,偷盜者就沒有市場。”5 z# [" K/ Q/ I' k4 x-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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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秭歸戰國銅敦“回家”這樣的事例,已經足夠讓國家文物部門盡心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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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1 h. @8 I3 y: G' @; l3 M9 n x; k6 h 神秘的白瓷盤& b3 M( A7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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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歲的馬自樹還清晰地記得這些細節:1993年4月26日午夜,他終于進入了燈火璀璨的香港市區。撥通蘇富比拍賣行聯系人的電話,對方聽見他的聲音顯然有些驚訝,旋即告訴他,第二天9點前務必攜帶資料抵達拍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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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o+ P% i( a1 I4 @ 馬自樹此行是為了一件明代白瓷盤。7 e U# ]' c/ c3 ]6 M7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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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4月初,故宮博物院的老鑒定家耿寶昌,偶然在蘇富比的拍賣目錄里看到了這件文物,只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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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他終于記起曾在開封文物商店的柜臺里與這個瓷盤有一面之緣,立刻上報到國家文物局。馬自樹聞訊立即向開封文物局進行查詢,結果是海南博物館的一個干部持介紹信將其買走了。! Y! _. s! u$ @9 {!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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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南文物局詢問,這個干部不久前剛剛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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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憤之余,馬自樹得到了一個亡羊補牢的消息:包括瓷盤尺寸、圖片在內的資料還保存在文物商店內。國家文物局隨即向蘇富比發出函件,要求根據國際慣例和相關法規停止拍賣。蘇富比回函稱須在拍賣前提供詳細資料。/ m |7 N; K/ `& Q* I* R7 w6 N" E( M
9 Y8 `; C$ R! L, Q( H# ~ 拍賣日期是1993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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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b! F1 ^2 a/ d 16年前,從內地到香港還是件麻煩事,馬自樹托了英國使館文化參贊的關系才快速辦理了簽證,不料因航班少買機票又成了問題,公私關系齊上,終于買到4月26日去香港的機票。: `0 j8 c. h& N9 a#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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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拍賣行的協商異常順利。瓷盤的所有人還愿意將這件估價七八十萬港元的瓷盤無償返還中國。一個月后,國家文物局的一位處長用正式公函從香港換回了這件出身并不算高貴的文物。$ I# w9 |% b; Y6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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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故事到這兒并沒結束。”馬自樹對《望東方周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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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盤送回后,存放在國內一家著名博物館里。兩年后,又神秘地消失了。0 r x& p3 V7 {3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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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拿走的,不知道。但是不久它在美國的一個拍賣會上出現了。”不過等馬自樹得到消息找過去的時候,拍賣已經結束,他們只知道白瓷盤沒有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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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X2 z' }* {" b) a 再一等,就是10年。“去年,它在國內的一個拍賣會上露面了,這次可讓我們‘按’住了,公安機關正在進行調查。”他的神色有些黯然,“類似的情況很多,那些流失的物品反復出現,我們追蹤它們,希望有一天能把它們帶回來。”# h+ V. z) y! y q; ]
5 [+ r8 A$ M2 g* N 通過法律途徑追討那些具有完備文物檔案和足夠證據的流失物品,最后促使所有者無償返還文物,馬自樹說,成功追討的文物都屬于這種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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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E+ i. m& ^5 s 泥土帶回的文物( ? S8 X+ o9 `0 F5 D, b
4 d6 \; u0 B z4 i “90年代文物流失特別嚴重,引起大家關注,文物回流就是在這種背景下開始的。”彭卿云去廣交會,小件文物和水果一起堆在展臺上,任人挑選。遇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賣家尤其熱情。9 s& O8 k+ |1 I; S; n& a
5 V& y- W; }. t& f# y A5 Z$ M 其實對于馬自樹、彭卿云這樣的國家文物官員來講,文物回流中更多的是無奈。“去國外參觀,看到文物擺在大的博物館里,那基本回不來了。”馬自樹說。3 O" a5 @" g9 K# W. P" j0 {
+ B$ W! _' H4 V y3 Y 彭卿云等人一直想建立中國珍貴海外流失文物目錄。然而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是,外國博物館經常不允許中國人看到這些文物,甚至不允許查詢文物的基本資料。; k0 s M) }5 n% R$ n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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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1949年至今,文物機構對海外流失文物的發現和追蹤主要依靠耿寶昌這樣的老專家查詢拍賣行、展覽目錄完成,偶然性極大。而且文物的所有人、收藏過程都很難知曉。! S' R, z+ L7 E1 _9 g
4 N" `$ T, l }/ x0 A' Y7 \: P 從2001年起,財政部與國家文物局聯合開展“文物調查及數據庫管理系統建設”,針對國內現存文物進行登記,才實現了文物信息化。# s y6 ^8 {. Z" ^5 h
% o9 ?. s( Q; T2 h% p( q “沒有記錄、沒有登記,就沒辦法在追討時提供資料。”馬自樹說,根據現有國際公約,完備的資料是追討流失文物的根本依據。% _/ D" P$ D/ n7 O8 j1 O
6 z8 l, u" j6 z: a+ M 1994年6月,河北省曲陽縣的唐末五代王處直墓被盜,其中包括兩件鑲嵌在甬道兩壁上的高浮雕守門武士像。6年后,其中一塊在美國的拍賣中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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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方按照美國警方的要求提供了失竊現場勘察報告、照片、警方立案報告等資料,并成功促使美國警方扣押了文物,但浮雕的所有人稱它是祖傳文物,持有時間超過10年。' D' |! D8 R. g9 s5 ]0 S ^
$ |* [' Y8 |0 Y+ l( M( Z0 P# X; G 中方拿出包括浮雕與被盜遺址吻合等考古證據仍未能說服美方。最后還是在美方要求下提取了古墓周圍土樣等證據,與浮雕身上的泥土進行分析化驗,才終于拿回了浮雕。0 y& C3 o, ^0 c! }5 l& W. d" m
' y- M( ^) g0 O$ z$ g1 m" w% T “泥土并非特別有力的證據。”馬自樹告訴本刊記者,但鴉片戰爭至1949年間的戰爭掠奪文物連泥土證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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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x I* _, k 不過,就是在中方從美國追討浮雕成功后,一位外國收藏家聞訊主動將另一塊浮雕無償還給了中國。“這就是我們為什么不愿意花錢,希望通過法律、外交途徑追討文物的主要原因。”馬自樹說,這也是其他被掠奪國家的通行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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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6 U. T/ D( v7 k" C 追討異常艱難,“其實新世紀之前從國外回來并進入博物館收藏的文物中,很少有珍品。”馬自樹坦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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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是流失海外文物回歸的一個重要節點:額度達5000萬元人民幣的“國家重點珍貴文物征集專項經費”正式啟動。, B. F' b J: S& p7 e
8 J2 c. J" b% m “有一筆錢專門用于文物回流,這是我們幾十年的想法。現在國家有錢了,我們把要求報上去,很快就批了下來。”彭卿云說。/ ^0 m: y3 \' N, Q. M: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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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筆看似數額巨大的款項,在國際拍賣市場只能“干一點兒事情”,征集文物的過程也因此充滿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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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R! Z. K8 y2 C “買不是辦法,正常買也買不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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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國家文物局的下屬單位就用其中的2999萬元拍得了米芾的《研山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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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山銘》以及同年被首都博物館收購的宋仿唐閻立本《孔子弟子像》手卷,一直被日本有鄰博物館收藏。這家私人博物館雖然以上世紀30年代從中國流失的青銅器和其他文物著名,但并沒有證據顯示這兩件文物的流失與中日戰爭有直接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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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W1 e" d" | 《孔子弟子像》則被證實為溥儀賞賜給近臣后被變賣流失海外的。中貿圣佳拍賣公司總經理易蘇昊利用有鄰博物館經營不佳的機會,說服負責人藤井有鄰將其轉賣給6位華僑及港澳人士,然后帶回國內進行拍賣。. @" p& }' a. g: |
. o* g' \/ D u( s3 {. |, L! j 易蘇昊回憶起這段故事時講到了其中的曲折。有鄰博物館原答應以100萬美元出售《研山銘》,還預收了定金。不料佳士得拍賣行突然拿著《研山銘》的圖片在國內找專家進行鑒定和估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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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文物專家們都知道中貿圣佳要買《研山銘》,連忙打電話給易蘇昊。一頭霧水的中國買家找到藤井有鄰詢問,才知道佳士得愿意出價150萬美元。他們于是給出同樣價錢,終于將《研山銘》買下,并決定以3000萬元人民幣出售。1 e& {- N$ `# T8 e& A
' R' X' [& F: s 《研山銘》帶回國后,財政部的人先找到易蘇昊,詢問能否將其賣給國家。這一年春天,同樣費盡辛苦由日本征集回來的宋徽宗《寫生珍禽圖》,以2530萬元“中國書畫拍賣第一價”被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購得,令國內文物界扼腕。其實這個價錢只相當于西方藝術品市場上一張普通印象派畫作的價格。3 R! C( P3 b) [2 r' p6 p
l) V) I% r6 C4 a% H 也許正是由于《寫生珍禽圖》“得而復失”,《研山銘》引起了相當關注。米芾家鄉襄陽由一名市長助理帶隊赴京參加拍賣,而大連的一家著名企業為參與拍賣準備了4000萬元人民幣,還蓋了一棟“研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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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易蘇昊已經與國家文物局達成協議---定向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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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商時,國家文物局官員問易蘇昊,3000萬元能不能賣給國家。易蘇昊說,不行。一句話出口,對方的汗都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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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L0 e* l2 a$ k7 K" p2 B 易蘇昊莞爾:“2999萬!我讓一萬,傭金也不收了。”, e( t1 V% `, Q
5 ~4 D. {0 u0 w 2002年12月6日,僅用了不到10秒時間,《研山銘》就定向拍給599號買家---中國文物流通協調中心協調管理處一位處長。《研山銘》立即被送往故宮。而中貿圣佳在這次拍賣中損失傭金近千萬元。: u5 J4 g0 ^;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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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孔子弟子像》撤拍,以800萬元人民幣出售給首都博物館。當時已有多家外國博物館及私人機構出價數千萬。0 t: o6 j- Y, f' O2 j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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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不是辦法,正常買也買不過別人。”馬自樹說。1 ~* S5 U!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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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縱找回“國之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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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貿圣佳的這次拍賣卻引起了非議。多位專業人士撰文認為,定向拍賣降低了《研山銘》的價值,也有礙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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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5 B. \6 F! U; y$ t* A/ B; U 對“國家重點珍貴文物征集專項經費”以及購買海外流失文物的質疑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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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7 V# K. ^! ^. p \" @ 同樣在2003年,上海博物館從美國收藏家安思遠手中以450萬美元購得被稱為“中國書帖祖宗”的宋拓本《淳化閣帖》。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委員、著名書法家啟功表示,這“是解放以來最重要的文物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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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b) x# \& U3 P: H& N3 ^ 受到文物界內部質疑的是,當初安思遠從美國分兩次拍得這套《淳化閣帖》時只花了30萬美元,他本想用此帖交換幾件故宮的玉器,未能成功后又提出交換家具等文物,結果前后耗時7年仍未成功。最后在日本人報價近千萬美元的情況下,由上海市領導特批專項資金購回。) {: D4 W( L7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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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專家認為,從故宮繁多的同類藏品中拿出幾件換回這件孤品,其代價遠不到4000多萬元人民幣。5 Q& j4 |% V$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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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花費4800萬元人民幣,子龍鼎被帶回中國。這件商周時期的青銅鼎于上世紀20年代在河南輝縣出土,隨即被日本山中商會買走。2002年它曾在日本露面。2004年上海博物館的有關人員在日本企業家千石唯司家中親眼看到此物,但協商購買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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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接近“國家重點珍貴文物征集專項經費”項目的文物專家告訴本刊記者,當負責該項目具體運作的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派人于2005年抵達日本時,公開露面后的子龍鼎價格正在攀升,幾乎整個拍賣界都知道中國人想買下這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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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又了解到,展出子龍鼎的日本人只是委托人,這件文物已經由香港收藏家買下。于是他們故意放出消息稱放棄收購子龍鼎,并停止公開搜集子龍鼎信息。 N2 Z( g% S6 l4 ] \6 V" h
6 X/ @9 c7 h7 w# Y& r% ^% O' E 子龍鼎的價格果然從此開始平穩。幾個月后,當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找到這位香港收藏家時,以一個“出乎意料”的低價成交。到這時,運行了4年的“國家重點珍貴文物征集專項經費”,已從海內外帶回了203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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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鼎的真偽隨后也受到質疑,一度曾要對其進行物理鑒定,最后考慮會導致文物破損才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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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B; Q" K7 w6 I# Z4 E2 m) H 高度保密的文物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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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重點珍貴文物征集專項經費”在2003年、2004年以征集瓷器和善本典籍為主。2005年征集了著名的龍門石窟佛首、北宋木雕觀音和西周青銅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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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購文物的壓力是無法想象的。”上述接近“專項經費”項目的文物專家告訴本刊記者,以“專項經費”為例,一般由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選定一些目標,這家另稱為國家文物局數據中心的機構,職責之一就是搜集流失海外的中國文物資料,建立信息數據庫。它還招募了專門的文物情報與信息調查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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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納入“專項經費”視野的文物名單高度保密,在上報國家文物局后,以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該領域專業組委員為主的專家進行評估,如子龍鼎的鑒定就由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青銅專業組承擔,其中包括國家夏商周斷代工程專家組負責人等國內頂級專家。如果有一位專家有異議,這件文物的回流計劃就會被否決。/ A0 @; T2 Q3 b* w* o& Q
+ J9 W L8 r5 G* i6 ` 選定文物后,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會與收藏者接觸,協商價格,最后由它或其他機構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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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R, f: \2 G& [! V; b 在這個過程中,香港收藏者往往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幾十年來,他們對中國海外流失文物回流做了非常重要的貢獻。”彭卿云說,一方面他們出資回購物品,另一方面為內地博物館提供消息和幫助。0 i% O% T+ f& L7 f7 g
7 P4 v8 j: y, D% [1 v 內地博物館負責人的人脈也很重要。如上海博物館之所以經常收到海外華裔捐贈,與原館長馬承源有很大關系,他的朋友圈甚至包括法國前總統希拉克。5 u5 b( W+ [, c5 X- M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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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質疑回流文物的價值,事實上也是“在野派”挑戰權威的機會。上述專家說,一些文物工作者想借此成名,“關系國家資金的使用,公眾又容易站在質疑一方考慮問題,其實很多質疑存在常識性錯誤”。# @$ t1 D) O$ w/ ]. p G. \/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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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曾有一家國內著名博物館負責人自殺身亡。這位負責人曾請香港友人花巨資從海外購買了大量楚簡,捐贈給博物館。他自殺前夕,外界正對這些楚簡的真偽進行質疑。直到今天,該館員工仍不愿提及有關這些楚簡的事情。% A3 e+ S. {+ {% n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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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人的異議5 b5 M% F5 Y4 _;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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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馬自樹認為,當初通過戰爭等不道德手段掠奪到海外的流失文物幾經轉手,現在所有人幾乎都不是當初的戰爭獲利者,而是通過正常交易購買的,在追討時如何區分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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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d- u, p6 G3 x 即使被明確認定為戰爭掠奪品的文物,如圓明園獸首,追討起來也十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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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0 ?7 `% V% K( |2 E “事實上,幾乎所有有關戰爭掠奪文物條約都缺少文物進口國的影子,簽字國主要是我們這樣的文物出口國。”曾代表中國在1995年《關于被盜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約》上簽字的馬自樹說,就這一條,很難從老牌帝國主義國家那里通過合法途徑追討戰爭掠奪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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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你搶走的,我必須要回來,而不是買回來。如果買了一件兩件,其他那一兩千件就沒法要回來了。這是非常實際的問題。”彭卿云說,從這個角度上講,有證據是掠奪的其實一件也不該買,特別是不能通過拍賣購買。! R: z0 w! X1 L4 c6 n. h1 [( i9 ]9 m
c% I# p( ]% \3 q 有一年,中國博物館從英國引進了一個大型埃及文物展。不料后來國家文物局領導去埃及訪問時,對方提出異議。“他們說,這些文物是我們的,是被英國人掠奪走的,你們這樣展出就承認了他們對文物的所有權。”彭卿云很欽佩埃及人的態度。. D# B" M*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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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卿云對于購買拍賣品比較氣憤,“愛國人士的行為是值得肯定的,”他說,“不過我更愿意把錢放在國內文物的保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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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t; L8 b, e) P 一些頂級拍賣行和保險公司在1991年曾成立了國際失蹤藝術品記錄組織,它是專門為失竊和遺失的藝術品而建立的數據庫,只要交納每件30英鎊的費用就可以登記。專業人士則可以在此查詢文物和藝術品來源是否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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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該組織的工作人員會將失竊的登記文物與國際市場上每年數十萬件賣品進行對照,一旦發現就會通知文物原有者。. F! u2 s9 @ {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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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幾乎包括世界上所有失竊珍貴藝術品的數據庫中,幾乎沒有來自中國的登記項目。 |